所谓民以食为天，中国人对家的热爱，可能有一半都倾注在了厨房里。灶台，是一村烟火，一家温暖，一段记忆，亦是中国人最深处的情节。即使到了现在，不少人的家中依然保存着小年祭拜“灶王爷”的美好传统。
经历了千万年的演变，灶具的形态不断演变，内含也在不断地丰富。从爷爷奶奶辈的土砌柴烧灶，到70年代的铸铁灶，再升级至现在依然常见的台式灶，以及更具科技感的烤箱、电磁炉、空气炸锅等等，灶具发展史彰显出的是人类的智慧和技术的进步。
然而，千家万户都有的燃气灶，竟可能成为“健康刺客”？！来自斯坦福大学的研究团队在《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上发表的论文提示：燃气灶以及烤箱在燃烧过程中会释放出致癌物苯，使得室内的苯浓度超过健康限值！不仅会增加室内空气污染，还会威胁人体健康。
？？？相信不少人看到这一结论都是“满头问号”，燃气灶竟然会致癌？那以后家用煤气灶还能用吗？总不能回归“茹毛饮血”的吃生食生活？先别急，且听小编分析。
DOI: 10.1021/acs.est.2c09289
燃气灶致癌的罪魁祸首
甲烷（CH4）是天然气的主要成分，同时也是导致全球变暖的第二大温室气体，仅次于二氧化碳。天然气设备，包括锅炉、热水器、炉灶等，在充分燃烧之后会释放出二氧化碳，与此同时还会通过泄漏或不完全燃烧的方式将甲烷直接排放到空气中。
当然，在燃烧的过程中，燃气灶除了会释放出二氧化碳和甲烷之外，还会产生其他对健康有害的化学物质，比如抑制细胞呼吸的一氧化碳（CO），致癌物质甲醛（HCHO），与哮喘有关的呼吸道刺激物二氧化氮（NO2），以及苯（C6H6）。
苯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定义为1类已知人类致癌物，同样也被美国环保署贴上了“致癌物”的标签。短期的苯暴露就能抑制血细胞的产生，而长时间地接触苯则会增加罹患白血病和淋巴瘤的风险。
然而，苯暴露的致癌效应遵循着线性剂量-反应曲线。换言之，苯暴露没有较低的阈值，任何程度的苯暴露都能提高白血病和淋巴瘤的患病风险。因此，将室内的苯暴露水平降至最低，才是保护健康的权宜之计。
空气中苯的测量设置
燃气灶会释放多少致癌物？
为了调查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烹饪设备，比如煤气灶、燃气炉、蚊香炉、电磁炉以及各种烤箱等等，在使用时的苯排放量以及对人体健康的影响，研究者从14个县收集了87户住所，并对其厨房和卧室内苯的浓度进行长达8小时的监测。
每个炉灶元件和烤箱类型的样品尺寸摘要
结果显示，无论是灶台还是烤箱，在使用燃气或液化石油气（丙烷）的情况下，会排放出大量的苯。
具体来说，使用燃气的高功率灶台和烤箱（温度设定为350 °F）的平均苯排放率为每分钟2.8和5.8μg；而使用液化石油气的高功率灶台和烤箱，平均每分钟排放出5.5和6.5μg的苯。换言之，燃气灶火焰在室内产生的苯浓度，甚至超过了二手烟烟雾中的水平。
相比之下，电磁炉的苯排放量就小得多。无论是在低功率还是高功率下运行，排放出来的苯仅为前者的1/25至1/10，几乎能忽略不计。
不同类型的灶具的苯排放量
为了得到更为直观的数据，研究者量化了灶炉使用后厨房以及卧室的苯浓度，并将其与健康阈值进行了比对。
结果相当惊人！仅单个使用燃气或液化石油气的灶台（高功率）或烤箱（350 °F，约等于177℃），持续45分钟，就会厨房中的苯浓度迅速升高，甚至超过健康标准。
不仅如此，在厨房门、卧室门均打开的情况下或者开放式厨房，空气中的苯还会迁移至卧室之中，并留存较长时间。具体来说，燃气灶或烤箱的使用，使得卧室中的苯峰值浓度比基线水平高出5-70倍，甚至可能会超过美国加州环境健康危害评估办公室（OEHHA）制定的急性和慢性参考暴露水平（RELs）。
卧室中苯浓度变化
举例来说，在受调查的房间1中，厨房中监测到的苯浓度峰值达到了11.6 ppbv，进而迁移至卧室中，使得卧室中的苯浓度峰值也随之升高至8.9 ppbv，且有超过20分钟的时间都高于加州OEHHA制定的急性REL（8 ppbv=27 μg/m3）。
在使用燃气灶后，有超过5小时的时间，卧室中的苯浓度都高于慢性REL水平（1 ppbv=3 μg/m3）；而之后的8小时内，卧室中的平均苯浓度为2.8 ppbv，比使用炉灶前的水平高出了23倍！
换言之，燃气灶产生的苯会扩散至厨房之外的地方，比如卧室，使其中的苯浓度升至健康阈值之上。即使在停火很久之后，苯依然无法完全散去并有残留，使得厨房之外的人都会在较长时间内暴露在高水平的苯中。而以上情况，甚至使用抽油烟机也不能有效地改善。
此外，研究者还测试了正在烹饪的食物是否会释放苯，发现煎三文鱼或培根的苯排放量几乎为0。这一结果明确，是燃气灶本身而非食物释放出了大量的苯，进而危害了人体健康。
使用燃气灶之后的苯浓度
综上，研究者首次量化了天然气和液化石油气燃气灶在燃烧后产生的苯排放系数，并发现它们产生的过高苯浓度可能会增加健康风险。
燃气灶将成“众矢之的”？
据了解，我国目前的煤气普及率高达98.0%，在全球都属于较高水平。这项研究的出现更像“平地惊雷”，引发了不小的恐慌。难道人们要就此别过燃气灶了吗？
作为电磁炉的“忠实拥护者”，哥伦比亚大学研究室内空气污染十多年的环境健康科学副教授Darby Jack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也没必要一棒子打死燃气灶。“通风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暴露于有害物质。”
总结来说，良好的通风有助于降低污染物。基于上述研究，在烹饪的时候要注意关好卧室以及厨房的门，物理上阻隔空间。同时，打开厨房中的窗户，保持良好的通风，并将抽油烟机开到最大功率，或能在更短的时间内降低苯以及其他有害物的浓度。
当然，如果你很在意燃气灶带来的健康损害的话，也可以更多地使用电磁炉以及电烤箱，尽可能地减少燃气灶的使用。比如，可以将一些长时间的煮炖丢给电磁炉，而集火快炒交给燃气灶，一步一步地调整吧！
参考资料：
[1]Kashtan YS, Nicholson M, Finnegan C, Ouyang Z, Lebel ED, Michanowicz DR, Shonkoff SBC, Jackson RB. Gas and Propane Combustion from Stoves Emits Benzene and Increases Indoor Air Pollution. Environ Sci Technol. 2023 Jul 4;57(26):9653-9663. doi: 10.1021/acs.est.2c09289. Epub 2023 Jun 15. PMID: 37319002; PMCID: PMC10324305.
[2]https://mp.weixin.qq.com/s/cPWRyGNPXbdeGS756ajEN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