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一些资深烟民或许会在疾病威胁迫近的情况下终于痛下决心戒烟。的确，有些研究发现，只要戒烟，烟草对健康造成的伤害可以得到一定挽救。比如，一项发表在顶尖学术期刊《自然》上的研究曾发现，吸烟会促使肺部的健康细胞发生更多突变，从而更容易诱发肺癌；但在戒烟后的几年里，可以看到细胞突变的数量明显减少。
尽管如此，吸烟对健康的危害还有一部分可能是戒烟后都挥之不去的。最近，同样发表在《自然》期刊的一篇研究论文首次发现，吸烟对人体防御机制——免疫系统造成的改变会持续存在，即便戒烟多年，依然可以在免疫细胞中找到吸烟留下的“伤疤”，而这种长期影响可能与自身免疫性疾病有关。
在这项新研究中，法国巴斯德研究所（Institut Pasteur）的科学家收集和调查了1000名成年人多年来的大量健康数据，并根据采集的血样，逐一分析每个人在应对细菌、病毒等病原体感染时免疫细胞释放的多种细胞因子，以此评估每个人的免疫应答能力。
显然，应对感染的免疫应答能力因人而异。人们在面对同一种流行病毒时有的人病得很重，有的人症状轻微甚至没有症状，就体现了这种免疫应答能力的差异。而研究人员想要追查的是，哪些环境因素对一个人的免疫应答能力造成了显著影响。
为此，他们提取了多达136个与生活方式有关的环境变量进行关联分析，包括身体质量指数、睡眠小时数、运动量、疫苗接种情况等。分析结果显示，有三类变量与细胞因子反应的关联特别明显：吸烟、巨细胞病毒潜伏感染和体重指数。
其中，吸烟相关变量的数据（包括当前和既往是否吸烟、距离上次吸烟时间、吸烟总量等）尤其引人注目，吸烟对细胞因子反应的影响与年龄、性别和遗传等无法改变的先天因素达到了同等影响水平。
不仅如此，吸烟对先天免疫应答和适应性免疫应答都有影响，前者可以理解为对感染的一般性快速反应，而后者具有病原体特异性，涉及免疫细胞对病原体的记忆。
对当前吸烟者和已戒烟者的数据比较显示，由病原体感染立即引发的炎性反应会在吸烟者中增强，这种影响是暂时性的，戒烟后炎症反应会恢复到正常水平；然而，适应性免疫应答受到的损害在戒烟10年，甚至15年后仍在持续。研究人员指出，这一发现首次证明了吸烟不仅会对先天免疫机制造成短期影响，也会对适应性免疫反应造成长期影响。
▲免疫细胞释放多种细胞因子应对病原体感染，这种免疫应答反应受到吸烟的影响（图片来源：参考资料[2]）
研究人员进一步分析了这一现象背后的机制，发现吸烟对免疫细胞造成的长期影响与表观遗传的改变有关。也就是说，即便吸烟没有在免疫细胞中造成基因突变，也会通过DNA甲基化的改变而影响某些基因的活性。就像烟头烫出的伤疤久久未能愈合，这些免疫细胞的DNA特征也未能恢复如初。
正如《自然》同期刊发的专家观点指出的那样，这一新发现为进一步推广不吸烟的健康生活方式提供了科学依据。新的一年春天刚刚开始，如果“身体健康”也是你对自己和家人的新年愿望之一，那么已经是烟民的要早日戒烟，更好的是永远不要开始抽烟。
参考资料：
[1] Violaine Saint-André et al.， (2024) Smoking changes adaptive immunity with persistent effects. Nature Doi: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3-06968-8
[2] Yang Luo & Simon Stent (2024) Smoking’s lasting effect on the immune system. Nature Doi: 10.1038/d41586-024-00232-3
[3] Smoking has long-term effects on the immune system. Retrieved Feb. 18， 2024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103439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