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威尔穆特与收藏于英国爱丁堡的苏格兰国家博物馆的多利标本
“克隆羊多利（Dolly）之父”伊恩·威尔穆特（Ian Wilmut）于2023年9月10日与世长辞，享年79岁。Science、Nature等杂志于近日纷纷发讣告以示追悼。
伊恩于1944年7月7日出生于英国沃里克郡的一个村庄，在校期间他就表现出对生物学的浓厚兴趣，在1967年获得英国诺丁汉大学农学学士学位后就读于剑桥大学，研究重点是牲畜精液的保存（冷冻和解冻），并于1971年在Chris Polge指导下获博士学位。1973年，伊恩首次成功地将冷冻胚胎移植到代孕母牛体内并使之产下健康牛犊，并在同年加入爱丁堡大学罗斯林研究所开启转基因动物的研究，他所在的团队于1985年培育出第一种通过泌乳产生人类药用蛋白的转基因羊。然而，转基因效率极低，仅有1%到3%的活产羊仔携带转基因。
在此，必须要提到201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之一的英国发育生物学家约翰-戈登。早在1962年，戈登用青蛙小肠细胞的细胞核替换卵细胞核，发现这一卵细胞仍能发育成一只正常蝌蚪并最终成长为成体青蛙，于是第一只“克隆蛙”在世界上诞生，得出“细胞的特化是可逆的”这一颠覆性结论。然而，高等动物的细胞分化程度更高，能否使哺乳动物的体细胞重编程到未分化前的状态在当时仍然未知。在戈登突破性工作的基础上，1996年7月5日，伊恩率领的团队在经历276次失败后，首次完成对哺乳动物的克隆，也就是家喻户晓的“多利（Dolly）羊”，Dolly的诞生打破了“成年脊椎动物细胞无法通过SCNT重编程回原始胚胎状态”的教条。
在接下来的3年，基于体细胞核移植技术（Somatic Cell nuclear transfer, SCNT）克隆的小鼠和牛陆续出现，直到1997年，表达人类凝血因子IX的转基因羊Polly和Molly诞生。以Dolly为代表的这些“里程碑”动物的出现证实了利用SCNT克隆出产治疗性人类蛋白质的转基因动物是一种更有效的途径。不仅如此，伊恩还推动了源自患者特异性多能干细胞的运动神经元疾病模型的开发，与戈登同获201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山中伸弥曾称“Dolly为iPSC（诱导多能干细胞）的开发提供了灵感。”
Dolly的诞生既是轰动世界的科学奇迹，同时也引发了激烈的舆论争议。面对全球禁止克隆人的呼声，伊恩曾在世界多地发表演讲，向怀疑者和反对者阐述这项技术对人类的重要性，以赢得他们的支持和好奇。现在的人们已经明确了这项技术在畜牧业、医药卫生及其他领域的强大之处，例如利用SCNT培育的转基因克隆动物可作为生物反应器以产生医用蛋白，在治疗人类疾病的时候，转基因克隆动物的细胞、组织和器官可用于异种移植。不能由于潜在的弊端而阻断科研人员探索未知的道路，因此，法律和道德的监管和约束显得尤为重要。
“伊恩热衷于爬山、冰壶运动，偶尔还会喝点威士忌，他和蔼可亲，说话轻声细语，有一种慈祥的态度和冷幽默感”，熟悉他的朋友如是描述着这位科学家。伊恩一生都活跃在科研领域，直到2018年，在英国邓迪大学与同事研究神经退行性疾病时，证实自己患有帕金森病，才不得已因健康问题退出。
回顾伊恩·威尔穆特一生获得的诸多荣誉，包括2002年当选英国皇家学会院士、2004年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2005年获保罗·埃尔利希和路德维希·达姆施泰特奖、2008年获邵逸夫生命科学与医学奖等不计其数，最重要的是，他留下了一笔改写生物学的宝贵遗产以及执着于探索生命奥秘的强烈意愿。
原文链接：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adl1593
